【一個布娃娃的故事】
一直帶在身邊,他一直是我的幸運兒,在我困窘無助時給我信心的「人」。
還記得小時後總愛欺負隔壁比我年齡小的小孩,每天總是玩的髒兮兮才回家,媽媽早已準備好藤條伺候,總是和媽媽演出一場一場武俠劇,一陣刀光血影,我總是落荒而逃,邊跑邊大叫「救命啊!下次不敢了!」拼命跑,有時想想,長大往田徑界發展應該不錯吧!但是畢竟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媽媽總是在場我洗澡時,當全部衣服脫下,跑不掉,打個半死,籐條不斷像下雨落下,淚水逐漸糢糊了雙眼,平生無大志,只求下次不敢了。但是下次呢?下次媽媽依然拿著藤條「歡迎我回家」。索性爬上自家屋頂,媽媽就打不到了,直到月升日落,田園裡蟲鳴聲也越來越清楚,總是自己弟弟好,趁媽媽氣消一點,盛一碗飯給我,也就是這樣解決了晚餐。稍晚一點,弟弟拿來一條棉被,就這樣望著滿天星斗,陪伴著我入睡,多像竹林七賢,大地穹蒼為我家。
這幾天媽媽不知道在忙什麼,總是很神秘不讓我看到,這個秘密直到生日那天才揭開謎底。這天生日,媽媽幫我煮了紅蛋和豬腳麵線,當我吃完時,媽媽要我把手洗乾淨。當我把手洗乾淨,媽媽從背後拿出來一個布娃娃。
「哇~~~~好可愛喔!謝謝媽媽!」我說道。
「希望它能伴你快快長大。」媽媽看著我說著。
布娃娃看起來胖胖的,短短的手和腳,紅色毛線做的頭髮,大大的眼睛,像香腸一般的鼻子,乾脆叫他「香腸勇」好了,可是布娃娃沒有嘴巴,問媽媽為什麼?媽媽說長大以後就知道。嗯,勇仔,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,至此以後有什麼心事,一定告訴阿勇,阿勇也會給我答案。
「這次考試又不好,可是我已經很用功,勇仔,你說怎麼辦?」
「嗯,你說我還要更用功。」自己自言自語著。
「我可以看電視嗎?」
「什麼?你認為我看電視要有所限制,多的時間回去看書。」
這一天媽媽在廚房裡,忙著幫我做點心,朝著廚房望過去,蒸籠緩緩從旁邊慢慢吐出白色鬍鬚,夾雜著水氣,一陣陣香氣像海浪般向我打來,讓我口水直流,肚子也在抗議了。
「阿勇,不知道媽媽做好了沒有,我的肚子在集會遊行抗議了。」
「什麼!還不準我吃喔。臭阿勇,我已經受夠了,不跟你好了。」說完便把丟向桌子,桌子尖銳的地方把阿勇右腳割破了,當時的我已經愣住了,急忙找了一個OK繃,幫阿勇貼上右腳,口中直唸「阿勇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這時阿勇那個沒有嘴巴,並沒有生氣的意思,只是靜靜的看著我,似乎原諒我的不是。
「阿勇,謝謝你!從來沒有人在我犯錯時,原諒我,只是不斷處罰我。」阿勇還是沒有說話。
後來因為就學問題,搬離原本的地方,搬到都市去了,當然在我背包裡放了阿勇。在新房子剛住沒多久,有天夜裡一陣陣燒焦味不斷傳進我房間,只見爸爸撞開我的門,死命的往外衝,「阿勇!阿勇!」我不斷哭著爸爸,要拿走我的阿勇。「逃命都沒有時間還拿什麼,快走!」阿爸帶著我衝出火場。在身旁正有一位胖胖消防隊叔叔,我告訴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出還在三樓的阿勇,這是救阿勇的最後希望,叔叔也答應我的哀求,隨即轉身又進入火場,等了很久很久,逐漸靠在阿爸的肩上睡著了。漸漸的,火勢被控制住,當所有人已經出來,仍不見胖叔叔出來。突然,眼睛一亮!是他!胖叔叔出來了,但是阿勇?
當胖叔叔四處找人時,背上背的不正是阿勇!「胖叔叔」我拼命的喊,胖叔叔也朝我這裡走來,「我已經把他救出來了。」想不到胖胖叔叔也同樣有顆赤子之心。我努力點著頭,不斷謝謝這位「救命恩人」。事實上,我已經把阿勇當作一個人看。阿勇被燒的頭髮已成捲曲,仍然沒有任何驚嚇的表情,從阿勇臉上看到最強的生命力。
至此,我已經知道,媽媽為什麼不做上嘴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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