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當隻螢火蟲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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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,大姐喜孜孜的打電話邀請我參加外甥的畢業典禮。據說幼稚園為了慎重其事,還租借了中山堂做為表演場地。姐姐還說外甥表演了兩個節目,好高興哦!懷著滿心的期待來到會場,想像外甥活潑可愛的身影,在舞台鎂光燈聚集的那刻,將會贏得多少的讚美與傾羨。

引領翹首,從開場到接下來的幾個重頭戲,都不見外甥的身影,我不禁有些不耐。終於演出即將落幕,全體畢業生合力表演了二首歌謠。窮盡目力,好不容易在幾百個聲嘶力竭的小朋友中,找到小外甥,那是倒數第二排角落的位置,正是觀眾視覺的邊緣地帶,只見外甥汗流浹背,一絲不苟做著老師要求的動作。

想起外甥為了這微不足道的角色,在家演練了幾十次,不覺令人有些鼻酸。散場後,外甥拉著大姐的手載欣載奔的走向我,他詢問著我們有沒有看到舞台上的他,一邊點頭,一邊忍不住心中的落寞。小孩的純真是不能理解阿姨懷著世俗成見的感傷的。

大姐發覺到我的失望,說了她的一些感想。一開始得知自己的寶貝,成了人家的配角,她的失落感是很大的。但轉念一想,在人生的舞台上,誰能總是當主角呢?就算幸運地當上主角,終有下台的一刻,曲終人散,如何能調適一顆一直被掌聲包圍的心。

主角的光芒不可能永久,所以,與其期待他當上耀眼的明星,不如讓他真實的面對人生,當個稱職的配角,當個可以肯定自己存在的配角。正如外甥在舞台上表演的小螢火蟲,在夜空中憑藉自身發出的小光點,得以找尋到自己的方向,享受涼風吹拂,無待的自在。

頓時,我釋懷了。車內,興奮的外甥看著小叮噹漫畫,發出咯咯的笑聲,一如往常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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